——他就是一個普通的中國男人,有著自己的煩惱……在負重前行。
——那是一個英雄,也是蕓蕓眾生的一部分……是一個豐滿的男人。
這是一個什么樣的英雄,什么樣的男人?
《致敬中國英雄》(政法季)的第三集里,英雄記錄者張藍心和雷宇探訪了英雄張飚的“平凡世界”。
張飚,新疆石河子檢察院退休檢察官,今年67歲了,如果你不了解他的事跡,你會覺得他是一個我們身邊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。
他也會拎著菜籃子,在超市里挑韭菜。
他也會在家里系上圍裙,在廚房里包餃子。
他也憨憨地笑著,聽老婆對他抱怨。
他可能就是那個和你擦肩而過,你都不會特別留意的老人。
但看到他那身掛滿了勛章的檢察官制服,你會發(fā)現(xiàn),他并不平凡。
退休前的張飚,是監(jiān)所檢察科的一名檢察官。
監(jiān)所檢察部門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改名叫刑事執(zhí)行檢察部門,對大部分人來說,都是個特別陌生的詞,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和這個部門打交道,而張飚卻在這里干了一輩子。
這個部門有一項重要的職能——受理監(jiān)獄在押罪犯的申訴。簡單地說,如果一個監(jiān)獄里的犯人認為自己的案子判錯了,自己被冤枉了,去找誰?就是去找這個部門里的檢察官,這里的檢察官會駐監(jiān)獄辦公。
不得不說,這個部門是一個“存在感很低”的部門,但司法系統(tǒng)好像一臺精密的儀器,維護著社會的公平正義,在這臺儀器里,沒有一個齒輪是微不足道的。
張飚說,他們是法律監(jiān)督的“最后一道防線”。
也正是在監(jiān)獄里,他遇到了向他申訴的張高平——浙江“張氏叔侄案”中的叔叔,張高平叔侄被認定奸殺一名未成年女性,張高平被判處死緩后,在新疆石河子監(jiān)獄服刑。
工作三十多年的張飚,遇到過太多向他喊冤的罪犯,和英雄記錄者坐在車里,張飚說起了這份工作的日常:
實事求是地說,絕大部分的服刑申訴人并沒有所謂的“冤屈”,正因為是這樣,這個崗位才更考驗人——
會不會厭倦,會不會懈怠,會不會把罪犯的申訴和“逃避懲罰”劃等號,會不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懷疑自己的價值,一天不會,那一個月呢,一年呢,十年呢,三十年呢?
也許只有真正工作在這個崗位上的人,才能用時間給出答案。
在發(fā)現(xiàn)了張高平案件中的問題后,張飚堅持五年,奔波了五年,五年里他先后寫了十萬字的材料遞交給有關部門。
張飚為張高平叔侄平冤這樣認真,以致于傳來了風言風語,但張飚卻看的很淡:
案件在2012年引起上級部門的關注,法院在2013年改判張氏叔侄無罪。
張飚也從此被稱為“張氏叔侄案平冤的幕后英雄”。這是對法律的堅定信仰,對公平正義的執(zhí)著追求,但是,你也可以更簡單的把這理解為——堅持。
堅持,可能就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和一個英雄之間的距離。
英雄記錄者們見到了曾和張飚一起共事的檢察官高晨,他們一起來到單位旁邊的小飯館。
“張飚為什么是英雄?”記錄者們問高晨。
這位檢察官嚼著抓飯,說得特別樸實:因為張老師堅持了,所以這個案子他能辦,別人辦不了。
這個案件也讓張飚成了“名人”,他先后被評為全國“最美檢察官”、全國模范檢察官,被黨中央、國務院授予改革開放四十年改革先鋒榮譽稱號……
但“名人”的意義不僅是榮譽加身,還讓許多申訴人“慕名而來”,有給他寫信的,那些信堆滿了張飚小床下的儲物箱:
還有人專門來找張飚,雖然張飚已經(jīng)退休,但他們說,既然你是英雄,不管有沒有退休,都要管到底,你要是不給我辦這事,就是不負責任……
有人說這是無理取鬧,也有人說這是“道德綁架”,但張飚從不拒絕和他們見面,只要有人給他寫信,他一定仔細回信,講解法律和程序,在力所能及的范圍里幫助他們。
為什么這么做?為什么沒有絲毫的不耐煩?
張飚說,我理解他們。
英雄記錄者們說,看到這一幕感覺到,英雄,首先是一個好人,一個善良的人,一個發(fā)自內(nèi)心想幫助別人的人。
張飚很少提起他的家人,但走進他的家庭,記錄者們發(fā)現(xiàn),這個一輩子守衛(wèi)法律監(jiān)督最后防線的男人,不僅肩負著公平正義,還肩負著比一般人更沉重的家庭責任:
妻子查出乳腺癌,女兒患肺癌,癌細胞已經(jīng)擴散……孩子對父親說的話,讓每個人都揪心:
他曾坐在病床前沒日沒夜的照顧女兒,心里說不盡的擔心;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,背著愛人和孩子又自己一個人偷偷地抹淚;他說最大的心愿,就是希望孩子能永遠幸福。
他是個傳統(tǒng)的男人,心里有無盡的牽掛,但從來不把愛掛在嘴上。張藍心對他說,女兒都希望聽到爸爸說“我愛你”三個字。
張飚聽了后,走進女兒的房間,給了女兒一個大大的擁抱,但對孩子的“我愛你”三個字到了嘴邊,卻變成了“受罪了……”
他回到客廳,一個人坐在墻邊的椅子上擦去眼淚。
直到這一刻,看到這一幕,我們才恍然意識到,這個似乎永遠精力充沛的男人已經(jīng)不再年輕了。
他67歲,心里裝著當事人,也裝著他的家人,他的肩上扛著沉甸甸的責任,不服輸,不退縮,不妥協(xié),無論是面對工作還是生活,這個男人用自己的擔當在堅持。
一直堅持到胸前掛滿胸章,堅持到被人稱為英雄,并將堅持到最后的最后,能坦然地說一句:
我動不了了,這就是我的終點。
這就是真實的政法英雄,一個好人,一個男人,一個中國好男人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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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編輯:紅研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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